《药引》(27)

    程烈笑着走上前,越过不多的人群径自将爻幼幼抱在怀里,猫一般柔软的女人瞬间惊呼,稳稳落回在他臂弯,双手还攀着他的铠甲,指尖压着上头饮血的寒光,是最悄无声息的以柔克刚。

    “将军!”

    “程将军!”

    程烈心情大好的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微微点头冲四周同他打招呼的下属示意。将怀里的女人又抱得更紧一些,亲昵的低头下去点点她的鼻尖,“累不累。”

    四周的人立刻机警的回避,该忙的脚不沾地的忙出了营帐,该歇的闭眼假装体力不济“昏睡”过去。

    爻幼幼替程烈理了理鬓边被寒风吹乱了的头发,安心的窝在他怀里,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体重会压累了他们的大将军,“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你。”说完,还嫌不够肉麻的又吻了吻她脸侧。

    ……

    这一幕一丝不落的都被同样身在伤兵营的元宸看在了眼里。

    他也在这伤兵营中待了七日,只不过他一直悄无声息的隐藏在了后帐,一个人安静的整理未来将要在这一批新兵身上实践的训练方法,还有应对突发的恶劣气候所能采取的应急措施。

    爻幼幼提供的那几张稀奇的药方也被他扣在了手里,他一直在观察这个奇怪的女人,七天下来,她每一天都按时过来报道,丝毫没有性别认知的在一群大男人之中冷静的充当着军医的角色。

    第一天的时候,元宸敏感的发现她看到血时双手还会颤抖,但第二日便已经是肉眼难以察觉的细微紧张,等到第三日、第四日……爻幼幼已然可以冷静的在古大夫体力不济、握不稳手术刀的时候接过他的衣钵,眼都不眨一下的替他完成剩下的刮骨割肉的小手术。

    这令元宸都忍不住的惊叹,这个女人真是……有让人侧目的本事。

    他并不痴迷于美色,也曾揶揄程烈色令智昏。

    但看见前帐里头自己的好友美人在怀,两人亲密的罔顾四周的将士,而所有人却都一副理所应当感恩戴德的样子,打心眼里觉得——不爽。

    这种不爽的情绪他并不陌生,当年说服了如今的恒梁帝奋起反击宦臣奸相时他就仅仅是因为,出游时被朝中的裙带之臣拦住了去路,不爽青天白日竟然有会有一只说人话的狗敢挡了他的路。

    于是朝中风云变迁,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政变竟然来得那么汹涌、那么迅捷。

    元宸又落一笔,爻幼幼灵动的眉眼已跃然纸上。他点红了她的樱唇,指尖又恶劣的将那一抹红拖长了,毁了整幅画卷。

    元宸私心觉得程烈应该被许配更为矜持而端庄的女人,比如当年飞燕红妆都压不下她一身贵气的爻弱弱。

    爻幼幼美则美矣,但太过妖娆勾魂。配不上程家祠堂里庄严肃穆的将军牌位,也配不上程烈身上的赫赫战功,只会把他消磨成一个沉溺男欢女爱的废物。

    元宸已经打定了心思,就算会惹得程烈不快,他也要出手解决掉爻幼幼这个不稳定的祸害。

    大梁百年才难得出这么一个将才,他又怎么可能会随意允许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轻易就把这块良木给雕琢成了废料。

    程烈固执,若单凭口说哪怕是他三寸不烂之舌都不一定能说动他分毫。

    但,如果让程烈亲眼瞧见爻幼幼在其他男人身下也会毫无羞耻心的缠着那人只求一晌欢好,也不知道程烈是否还能忍得住,像现在这样宝贝那个快要被他护的密不透风的女人。

    ===

    作者的废话:

    元宸是个不好啃的骨头,请做好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这里是凌晨三点才勉强写完的新章,时间太晚,留言白天回复w。感谢阿基米德原理、芝瑜、144shh、幕遮、Ida999、greensmall、dc、萌萌、阿凛、喵喵咪、竹蜻蜓、winniechan、

    rmethar、helenawu、lenka233、蓝白、小雲的留言及珍珠~

    感谢叫我女王大人、慕卿送的礼物~

 

40、谁诱(1)

    

    爻幼幼是被元宸请去了他的帐营。

    这些天程烈拿着大梁境内的残余势力练手,终于群策众将之力,制定出了万无一失的剿匪计划。大军越过国界逐渐逼近北关,四周零散的小山头闻风散胆四散奔走,所有漏网之鱼皆被早早埋伏下来的程烈大军全部捕捞殆尽,程烈脸上这几日满是春风,连带着人也忙碌起来,不再一天无间隙的只守着爻幼幼。

    爻幼幼拘谨的披上程烈留给她的大氅,走进帐内的时候,元宸正穿着一席雍容的长衫,身上盖着神色的狐裘侧卧在长榻上看书。

    “过来。”

    他抬头召唤爻幼幼,爻幼幼没动,只在离他百米外的地方站着,不卑不亢的开口。“不知元大人唤在下前来,有何事吩咐。”

    元宸笑她竟然自称“在下”而不非“小女子”,真是心比天高,“这医书有几处看不明白,古军医说你天资聪颖眼界广袤,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爻神医替我解惑一二?”

    爻幼幼神色有些松动,还在程烈的地盘上,元宸再看不惯她也不至于同自己的兄弟反目。

    她远远瞧见元宸拿在手上的书卷封面写着工整的《三见不喜》,胡不归的这本著作她都快要倒背如流了,迟疑片刻还是决定把心放回肚子里,走到元宸十步之外的地方还是规矩的再一次止步,“您请问。”

    元宸虽欣赏她的进退有度,但他决定好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轻易动摇。

    爻幼幼的事情只要他让人稍加一查便能彻底查个透彻,《三见不喜》里提及的淫毒?难怪她会不知廉耻的同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交合。

    一旁的香炉里头烟雾渺渺,元宸问了好几个问题,爻幼幼都引经据典同他解释详尽了。

    元宸满意的点点头,她还真有些真材实料,就这么毁了实在可惜……

    爻幼幼觉得屋内的香味怎么这么熟悉?就像是、就像是君墨闲替她化蛊那一天在屋内点燃的诱毒盘香!

    “元大人,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还请原谅小女子有要事辞别……”

    爻幼幼抱着自己的胳膊本能的哆嗦,冷、太久没有再感受过的冷。

    元宸敏锐的发现她已经换了自称,在他面前示弱想要博取他的同情?真是聪明的惹人怜惜。

    “不准。”

    他淡淡落出来两个字,这场戏最重要的主角还没有如约而至呢,爻幼幼又怎么可能会被允许中途退场。

    爻幼幼冷得身上都快要结出霜来,不再是冷热交替的痛入骨髓,经由云孤月一手改变的体质再次毒发时只是单纯的通身发冷。

    “元大人宽恕,小女子告退。”

    她的嘴唇完全变成白色,在温暖的军帐中说话竟然都冒着冷气。上下牙床打颤的样子让元宸皱起眉毛,这毒发作起来这么厉害?下边的人不是说毒性已经快要清除了?

    “我看起来像宽宏大量的人?”

    元宸不依不饶了要把她留下,但语气不再是最初的决绝。爻幼幼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缩成一团抱着身子不断抵抗着自身体深处不断涌出来的寒意。

    元宸握着书卷的手微微收紧,终还是忍不住下榻,将那个蹲地蜷缩着的女人抱回到了榻间,大掌贴上她后腰,替她灌入些许内力,护住她的心脉免得出事。

    感觉到他披着的狐裘之间的温度,爻幼幼舒服的抱住他,将脸埋在了他的衣领之间。

    元宸陌生的被动感受着怀里女人的身子,原来她这么小巧而脆弱,难怪程烈喜欢扛着她在军帐里走来走去,逗弄得她咯咯直笑。

    爻幼幼只乖乖抱着他,并没有淫荡的想要剥他衣服甚至舔弄他的宝贝讨他欢心,元宸又不爽了,她分明曾那样对过程烈,甚至还发出过恬不知耻的声响,闹得百米之外的营帐里听力远胜常人的他一整晚都睡不好觉!

    他将好心分享给爻幼幼的狐裘又重新收回来,爻幼幼立刻手脚并用的缠上他,甚至还把手探进了他松垮的外袍之中,隔着里衣抚摸上他炙热的身躯。

    里面更暖和。

    被冻得神志不清的爻幼幼本能的想要更靠近热源,元宸发现自己的衣服不受控制的被爻幼幼扯得散开了,亵裤的腰带也被人胡乱的解了下来。爻幼幼穿着裙裤探不进去,竟然把自己的裙裤在他身上摩擦着蹬掉了,就这么硬生生把腿挤进了他宽大的亵裤里头。

    元宸真是哭笑不得,她还真是……

    女人冰凉的双腿就这样赤裸的缠着他的,迫切汲取着他身上的热量。爻幼幼里衣微乱,一对椒乳隔着肚兜紧紧挤压着他的胸膛,白皙的软乳慢慢碾压着他的乳尖,陌生的触感,但是,感觉不坏。

    元宸忽然之间改了主意。

    他抬手震灭了远处的熏香,用外袍将怀里的女人完全裹上,圈进了自己的保护圈里。

    “刁远。”

    “属下在。”

    帐外空荡荡的平地不知从哪里传来暗卫应答的声音,传音入室,这是元家千百年来不外传的秘法。

    “替我告诉程烈,就说他的宝贝女人突发奇想,只身一人去山里采药去了。”

    刁远的眉头微动了一下,计划有变?但他从不质疑自家主子的决断,“属下明白了!”

    安静的帐外已经不见了任何身影,只有大雪压境时呜呜的风声,还有远处练武场上不时传来的操练口号。

    元宸捏起爻幼幼比帐外大雪更凉的脸颊,舔了舔她无味而冰凉的小嘴。

    好像也就这样?

    他没什么兴趣的松开爻幼幼,浑然不觉佳人在怀是如何的诱人,“继续缠着我取暖试试。”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又会改了主意。

    爻幼幼温顺的贴着他,窝在他怀里休养生息。她像是初生儿一般经历了九死一生后才觉得这片刻温存是何等的珍贵。她体内的淫毒因为断了香源而逐渐平复下来,贴着元宸的柔软身躯慢慢开始恢复了往日的温度。

    元宸依旧保持着侧卧的姿势,悠闲的翻看着医书。他反而更期待爻幼幼醒过来时会是什么表情?一定十分精彩。